谁该吃药 秦皇岛码头在解放前属于比利时人开的开滦煤矿。解放后国有化之前不论职工和家属诸如看病,洗澡都与职工一样是免费的。当时开滦在南山有一个医院,看大病和住院都到那儿去,不太方便。后来由于家属集中在煤场和解放里地区,就在煤场设了一个分院,大家俗称小医院。 小医院门朝南,东厢房是挂挂号室;西厢房是注射和处置室。北房三大间相互有门贯通,从西间的门进去,分别是候诊室,门诊室和药房。从东间门出来已经完成了看病的全流程。挂号时只要拿着开滦家属证,登个记就行,不用交费。领到一个挨序的号码牌,就等医生叫你了。小病小灾去小医院就是排个队,很是方便。 有一年夏天我老舅到我家渡假,那天肚子骤然疼起来。叫他去小医院看看,他说自己不是开滦家属,不敢去。母亲就让我跑一趟,给我老舅要点药。我不情愿地到小医院挂上号,等大夫叫了。 我很怕见那个戴眼镜的杨大夫。其实他人很好,爱和小孩说话,开玩笑。有一次我去看病,杨大夫问我姓什么。我说:“姓孙(我把孙读成shun)”他说:“你不姓shun,姓sun。”我由于分不清“平舌音”和“卷舌音”重复几次也说不对,杨大夫还耐心地教我。我心暗想:“咱俩说的不是一样吗?我是来看病的,干什么刁难我?”直到杨大夫看我眼中噙着泪,才放过我。以后我就怕他再给我纠正什么吐字读音的,不愿让他给我看病。 不巧,今天就他一个人当班,我畏畏缩缩地坐到他面前。我真怕他识破我没有病。杨大夫问我哪儿不舒服,我说:“肚子疼。”他立即给我开了处方。我拿着处方出了门诊室的门,心里才一块石头落地。谁知药房见到处方,给我用量杯倒一些水剂,当场让我喝掉。我尴尬极了,又不敢实说,只得硬着头皮把药水喝光。空着两手回家了。 到家母亲问我:“给你老舅要药了吗?”我说:“要了。”母亲问:“药呢?”我说:“我喝了。”大家都不解。等我说完原因,大家都乐出了眼泪。好在老舅的肚子也不疼了,我喝了药,治好了他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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