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毛毛细雨 于 2012-7-25 00:16 编辑
6. 永久的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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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努力的忘记，那只会让你的记忆更加深刻，既然她曾经路过你的心，那就为她留一片小小的空间，成为一份遥远的回忆，一份甜美的回忆吧！一生中，也许真的只有一个人能路过你的心。有些事一转身就一辈子。最初不相识，最后不相知。有些爱, 不得不放开，蓦然回首，已无力诉说。时间不会改变痛，时间只能适应痛。生活就是这样，四季流转着，岁月流失着,一些人遇见了，一些人失去了，最后又会留下谁陪伴在身旁呢？谁又曾经路过你的心呢......？
1980年 5月 17日 星期6 大雨
周末，约好了下午到李老师家去接刘湘回我家的，谁知从午后1点开始，天空中就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的，倾刻间瓢泼大雨哗啦啦地一直下到傍晚，路上行人连伞都打不住，看来今天刘湘是不会赶到约定的地方去啦。
自从那次争吵到今天差不多半个月，两个人都在赌气，谁也不能迁就一点，非要争个高低才放手吗？好几次约谈都是怪我怎么样的，还在计较非要我低头认罪吗？都快要结婚啦，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耍小孩子脾气吗？真心希望湘妹子和我一样珍惜这段感情，我俩互相都学着改点，不就好了吗？ 明天是星期日，清早要赶到青石桥去接人，睡了。 －－摘自毛毛1980年5月17日的日记
自从那次和刘湘争吵她生气收拾了东西回家后，我曾数次到她家和学校找她，每次都遭遇到刘湘的冷脸，情急之下想到请她表姐李老师做做工作（就是第一次陪我们看电影的那位闺友），当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李老师讲过后，李满口答应一定把事情办妥，并约定在本周末下午见面，让我只管接人回家就是。
虽然她也讲到我有不是，但从她欣然应允的口气中，我预感到她至少有八丶九成把握的。谁知天公不作美，周六那天从下午开始偏偏下了一下午的暴雨，门都出不得，更别说要赶这远的路，我思想肯定刘湘也不会冒雨去的。正是这来得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和一个男人的自以为是，导至本来可以挽回的这段感情，最终因我的疏忽大意，宣告“流产”。
李老师和刘湘是姑表亲姊妹，长刘湘一岁，一直蛮热心于我和湘妹子的事。她家住在城郊五十亭马路边，每次我们去青石桥刘湘家必须路过她的家门，顺便要到她家坐一下。当她听说我俩马上要结婚的喜讯，喜盈盈的说：“想不到妹妹抢了我的头啊！”
昨天的大雨一直下到傍晚，到我临睡时天空还是淅淅沥沥下过不停。想不到今天早晨起床一看，满天朝霞的准是一个艳阳天。我赶紧梳洗完毕，推出新买的自行车，在路边摊上胡乱吃了两包子蹬车就走。路过五十亭时，李老师正蹲在阶级前漱口，一见我立刻招呼过去，头一句话就是“你说话为什么不算数，昨天为什么不来啦？”等她洗漱完了，又是劈头盖脸一阵数落。
原来昨天刘湘教完上午的课，回家取了换洗衣服就过来表姐家，吃过中饭，见时间还早，特意到五十亭街上做了头发，只等我去接呢。眼见着天空下起倾盆大雨，表姐的家人都怀疑我是否会出现时，她还满怀信心的说我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男人。临近傍晚，刘湘本可趁着雨歇的片刻回去，一想到我可能还要来的，就坚持着一直等到晚上10点，最后才十分悲伤的对表姐说：“我对小deng 完完全全死心啦！”她让李老师遇有机会转告我 ，再也不要去找她，就算天下男人都死尽，这辈子宁可不嫁人，也不会理我这样子的男人！接着,伞也不打，手电筒也不要，摸黑淋着雨径直地奔回家去，李家的人怎么也留不住啊！
我正想问刘湘走时留下什么字条，李老师两手一摊，只说趁着时间还早，让我赶快去她家，或者还有机会也不一定。
我来不及多想，跳上车就走，平时廿几分钟的路，不到十分钟就骑到。刘湘家周围静悄悄，只有那只黑狗懒洋洋躺在门口。我径直地冲向刘的房间，使劲的叫门，分明听到里面有人走动的声响，却不见开门，绕过墙角来到她的窗外，正想搬动一个木架攀缘上去看个究竟，不想刚才还开启的窗格子“ 嘭” 的被关上, 还把窗帘给拉得严丝合缝的.
回到堂屋里, 正好远远地看到刘妈妈刹了大竹筐露水猪草回来, 见我到来连忙的倒茶, 摆上平时舍不得吃的糖果和瓜子. 又把我带到后面的猪栏边, 指着两头长得膘肥体壮的肥猪说:“ 你看看, 这两口猪就是为你们办喜事用的, 一只我家要用, 一只到时宰杀办好啦了送去你家, 我老头子算好了的,你家办酒席也不要再去称肉啦. 这些猪都是我用熟食喂养的, 比市场上卖的好吃.”
多么慈祥善良的刘妈妈啊！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从心里默默地感谢老人家。
回到前屋, 回想平时这里热热闹闹的, 今天冷清清我一个人在这傻等,冷静的想一想, 原来我真的做错啦！培养感情有如培养一盆鲜花, 需要两人精心细致的浇水丶施肥丶修枝打理才能开花结果。可惜我平时粗心大意惯了,疏忽了一个女孩子细腻的感情, 既使她在上次的争吵中有误会, 从根本上讲也是爱之切才有所冲动。 如果我能认真地检讨自己的所作所为, 不再固执己见, 尤其是昨天约定的事, 由于我想当然的自以为是, 不仅深深地刺伤了刘的心, 也使我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今天想起来是多么的懊悔不已啊！
我从墙上的挂历上扯下当天的那一张, 在背面用钢笔工整的写道: “亲爱的湘:如果您给 我最后一次机会, 我愿诚心诚意向你忏悔, 并接受你最严历的惩罚. －－爱你的毛毛.” 然后从门缝中塞入她的房间, 不久那张纸片从原地塞出, 上面增加了几行清秀隽丽的小字: “不必忏悔, 也不会惩罚. 谢谢你半年来带给我的快乐和痛苦,忘记我吧！这杯我自己酿的苦酒让我独自喝下去, 你不属于我的。缘分也不是我们人为可以决定的.。 我要的不是刻意追求来的爱, 就像你不必勉强的来找我一样, 走吧, 别回头！祝你幸福！ ”
走过两片池塘中间的小路, 我禁不住四头再望望这片熟悉土地：屋后山坡上的松树林，还是那样苍翠碧绿，硕大的葡萄架还是那样枝繁叶茂，篱笆围里的菜地正长的郁郁葱葱, 屋西头的厨房里炊烟袅袅, 我想,刘妈妈此时或为我准备午餐忙碌,或是正在调试那牲猪吃食的冷热. 就在那山坡上的松树林里，我们一起淡文学,谈理想,谈人生，一起分享刚刚从树上偷摘来的果子，一起仰望着漆黑的夜空数星星。毛毛禁不住鼻头一阵辛酸，顿觉黯然神伤、忧郁挥之不去。山还是那片山,水还是那洼水,脚下的路还是那条路，
我想这个地方我曾来过,这里的人我曾爱过，同时也错过，痛过！此时此刻只有那只叫黑虎的狗, 一直摇头摆尾跑前跑后地把我送到公路边，我蹲下来，抚摸着它的头：“唉！黑虎呀, 黑虎！你要是能够开口说话多好哇！”
后记:
二十年后, 我从汽车站进站路经过时, 见到路边有间店名叫[湘容鱼头火锅餐厅]的餐馆, 两个门面，五丶六个员工。一打听说该店是三八亭[湘容鱼头火锅餐厅]的分店，总店由刘湘任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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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26 17: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