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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诗] 少小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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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5-30 12: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得闯关东
     闯关东1
      
野菜挖了小半筐,
日色偏西夕阳红,
无可奈何往家走,
我和大姐回家中。
进门一看不对劲儿,
好像发生啥事情。
爹爹闷声炕上坐,
烟锅吱吱冒火星。
大哥二哥正赌气,
各个憋得脸通红。
大姐问声咋回事,
二哥回答像炮筒:
“咱娘揹着小妹走了,
说是卖她保活命!”
我俩这才注意到,
不见小妹和娘影。
大哥说话稍缓和:
“少安毋躁再等等,
等娘回来再看看,
事出有因有隐情。”
爹爹开口一声叹,
左眼肉瘤直抖动:
“唉!
日子艰难都知道?
今年灾情这么重,
颗粒无收可咋整。
去打短工没人用,
你们哥俩不知情?
无钱无粮又无柴,
全家能喝西北风?
小云年小不禁饿,
天天饿得肚子痛。
找个人家卖出去,
兴许能保一条命。
你娘托人打听过,
北庄有个人家行;
虽说不是大财主,
一日三餐有保证。
只有六男没有女,
就想要个小女婴。
今天你娘揹了去,
叫人相看中不中,
相中人家就留下,
换个斗米解困穷。”
大姐正想跟爹吵,
忽听外面小妹声:
“爹,俺回来了!
快来看看娘脚痛。”
我们一齐涌出门,
急急忙忙看究竟。
见娘小脚慢慢挪,
小云前头跑带蹦。
哥姐赶紧搀住娘
一瘸一拐进屋中。
解开娘的裹脚布,
两只小脚红又肿,
大姐端来洗脚水,
为娘洗脚去疼痛。
为娘洗洗污垢脸,
和声细语问详情。
未曾说话泪先流,
长吁短叹说悲情:
“我揹着小云跟人走,
爬山涉水又过岭。
小脚走路有多难,
十几里路漫山行,
心痛更比脚痛很,
边走边哭泪纵横。
到了那家大门口,
此时日头过正中,
人家连门不让进,
只在门口打照应。
先说小云衣服破,
又说咱们家里穷。
再说孩子脸蜡黄,
不是饿的是有病。
推三托四不愿要,
越说话语越难听。
有钱人家心真狠啊,
孩子给他心难宁。
我心难咽窝囊气,
指着鼻子把她顶:
你家能保千年富啊,
今生今世不受穷。
有朝一日倒过来,
上门讨饭无人应。

点评

好文再读!赞!叙事诗。  发表于 2024-8-4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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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30 12:4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缺心少肺 于 2012-5-30 12:52 编辑

揹起小云往回走,
饿死一块在家中。”
大家欢喜拥住娘,
活在一起生与共。
小云围着大伙转,
清瘦小脸转笑容。

二姐此时也回来,
蓬头垢面乞丐形。
脸上泪痕一道道,
一进家门哭出声。
后边八奶跟进来,
解开疑惑牵挂绳:
“二妹跟我去要饭,
胆小怕狗这哪行,
狗咬她就往回跑,
狗胆越壮越逞凶。
一口咬着脚后跟,
哇哇哭叫血染红。
主人出来喝住狗,
給块糠饼慰脚痛。
回来我就揹着她,
空手而归难为情。”
娘在旁边紧安慰:
“不怪八奶把她领。
在家实在饿的慌,
给你添堵实不应。
今晚已经断了顿了,
锅碗瓢盆都是空。
昨天泡上地瓜蔓,
等回儿洗洗上锅蒸,
好吃歹吃添进肚,
夜里睡觉也安宁。”
小妹一旁紧着吵,
“不吃不吃要糠饼。”

说着外边来客人,
大姐一看把头拧,
撒腿她就往外跑,
我还不知啥事情。
庄里媒婆王冒烟儿,
后边跟着一后生。
说为大姐下聘礼,
挑来粟谷一担整。
爹娘一看紧接待,
这门亲事早说定,
就等聘礼送过来,
娶妻嫁女板定丁。
后生姓韩人挺好,
喊爹叫娘嘴不停。
二哥那边不服劲儿,
满脑门子起火星:
“俺爹俺娘你叫啥?
还没结婚就弄景儿。”

送走客人和八奶,
哥俩忙去把谷弄,
为娘赶紧摆手叫:
那些聘礼先别动,
老大的婚事也说下,
聘礼也是一担整。
明儿给周庄送过去,
耽误婚事可不成。”
一担粟谷换两亲,
今晚还得吃薯藤!
二哥一听动了气:
“这穷日子哪能行!
不如学着人家样,
全家老少闯关东。
全村五成以上都走了,
大爷.小姑已先行。
咱还糗着不动弹,
早晚饿死才安宁。”
俺爹赶紧接上话,
生怕他们吓折腾。
“十六七岁大小伙儿,
站着说话不腰痛。
这房屋土地能带走吗?
拋家舍业忘祖宗。”
大哥帮着二哥说
慢条斯理道分明:
“人挪活,树挪死,
这个道理谁都懂,
可是一到真杖势,
时常头脑就发懵。
现今灾情这么重,
十乡八县都这形。
饿殍遍野处处是,
草根树皮都吃尽。
土匪强盗明着抢,
天灾人祸难聊生。
只有出门躲饥荒,
待到好转再回程。
小姑他们走西口,
大爷一家闯关东。
如今会全大哥家,
也在准备闯关东。
他们那边有亲戚,
何不搭伴一起行?”
二哥拍手直叫好,
我们姐弟都赞成。
大哥再三劝爹娘,
二老发狠说个“中!
两家搭伙在一起,
有个啥事好照应。
哥俩就去找会全,
全家连夜整箱笼。”
     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12-5-30 13:02 | 显示全部楼层
缺心少肺 发表于 2012-5-30 12:49
揹起小云往回走,饿死一块在家中。”大家欢喜拥住娘,活在一起生与共。小云围着大伙转,清瘦小脸转笑容。
...

闯关东2
东方署光初露,
沿河一群人影,
两家二十来人,
关东之行启程。
两架独轮小车,
坐着老幼妇婴,
紧跟青壮男女,
大姐二姐随车行。
娘和小妹坐左边,
我坐右边箩筐中。
大哥使动推车走,
车轮辗碎河冰凌,
车过东河小石桥,
渐离南屯寨门影。
为娘泪眼再回眸,
不仅哽咽哭出声,
父兄驻足同回望,
难舍背井离乡情!
今天离开这故土,
何年何月能回程?
前面会全高声喊:
“后边会才快走啊,
别在那里瞎磨蹭!”
大哥拱腰推起,
车轮再次转动,
木轴相互摩擦,
吱吱嘎嘎发声,
两车同时吱呀响
恰似空谷有回声。

旭日冉冉升起,
照亮河边小径,
冬天流水很少,
小路沿河形成,
弯弯曲曲向前,
路窄也不平整。
河岸是条崖头,
比那房屋都高,
上边道路较平,
较大车子好走,
也是只容单轮行。
为省力气不爬坡,
大哥推车沿河行。
会全他家人口多,
二把手车崖上走,
前后两个人架车,
前有骡子来拉动,
人省力气车载多,
这在车行祘上成。
上下互应往前进,
不觉太阳已居中。

忽听上面胡乱喊,
车子打滚又腾空!
连车带人翻下崖,
哥姐急忙往上迎!
一个包袱滚下来,
大姐急忙接怀中,
大哥接住会全嫂,
二哥拉住会全兄。
清点人数缺一口,
不见满月小男婴!
会全急的直拍腿,
全嫂呜呜哭出声。
大姐怀中包袱动,
解开一看是男婴,
忙给全嫂抱过去,
破涕为笑心神定。
原来孩子尚熟睡,
小脸暖的苹果红。
全体安全是好事,
感谢大地和苍弘!
两家跪地一大片,
插草为香特虔诚;
拜天叩地又发誓:
“多谢老天保佑功,
待到有朝回家转,
再谢苍天厚土灵!”
重整车具再前进,
不怕前路险与凶。

日落时分到小站
黄旗堡站是站名,
想去关东要快点,
乘坐火车唯此径。
车辆寄存亲戚家,
待到回来再派用。
夜黑风高的夜晚,
人群挨挤小车站,
没有站台和灯光,
抻着脖子把车盼。
我拉着大姐不停问,
为我的疑问找答案:
“火车是个啥模样,
不知是方还是圆,
是不是二哥说的那个样,
呜呜叫着快快跑,
围着磨道团团转?”
大姐摇头对我说:
“我也从来没看见,
耐心等待别着急,
等会来了好好看。”
远处一束灯光亮,
越来越近直晃眼,
呜呜叫着一火龙,
吓得人群往后闪,
风驰电掣奔过来,
像堵高墙停眼前。
“啊!知道了,知道了!
人就骑在墙头上,
乘着火龙飞上天,
载我全家去关东,
那有煎饼和米饭!”
我想入非非对姐喊,
被哥一把拽上边。
跟着大人往里挤,
原来是个大房间。
屋顶一排圆圆的灯,
还有座椅靠两边,
当中一条小过道,
竖竖叉叉人站满。
十几口人挤进来,
男女老少无处站,
放下简单的行李卷,
老人孩子坐门前。
火车呜呜开始动,
一股臭气扑人脸,
厕所就在俺边上,
门没关上人挤满。
尿水淌到过道里,
我家的行李也被染。
 楼主| 发表于 2012-5-30 13:0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缺心少肺 于 2012-5-30 13:13 编辑
缺心少肺 发表于 2012-5-30 13:02
闯关东2
东方署光初露,
沿河一群人影,

容身不易只能忍,
捏着鼻子过难关。
天亮火车到济南,
人群出站把车换,
就在等车那一刻,
我和二姐新发现:
墙上挂个小黑匣,
叽哩哇啦把话谈,
有时还会把戏唱,
这个东西真新鲜。
娘说:“有个小人国,
大人也就两寸半,
难道他们在那里,
谈天说地唱戏玩?”
重新上车有了座,
比起前夜真舒坦。
爹娘翻出干粮来,
分给大家当旱餐。
就是那担定亲谷,
连皮带糠磨成糊,
摊成山东大煎饼,
关东路上充肌腹。
煎饼嚼在嘴里边,
真比糠菜还难咽。
看到窗边一大叔,
长袍马褂胖乎乎,
礼帽戴在头顶上,
手抓烧鸡热乎乎,
扯下一条大鸡腿,
撑得嘴巴象个鼓!
垂涎欲滴咽下去,
粗糠煎饼更加苦,
啥时我能捞一只,
一定能够吃饱肚。
大姐把我揽进怀,
讲起故事鬼画符。
恶鬼钻到我心里,
难把烧鸡形象涂。
换车下到山海关,
天下第一不虚传。
关里关外有哨卡,
不光换车还换钱。
关里法币不好使,
都得换成东北钱。
行李摊在广场上,
席地而坐一大片。
过关人多乱拥挤,
一时半会办不完。
焦头烂额到处跑,
累得父兄心发烦。
天将擦黑办完票,
火车定在当天晚。
收拾东西准备走
妹妹小云找不见。
撒下人马四处找,
小云小云到处喊。
大姐把小妹找回来,
爹娘问她在哪玩?
“我看那边冒热气,
原来是个烧饼摊。
烤好的烧饼喷喷香,
缠住双腿离开难。”
俺娘赶紧安慰她:
“小云以后别乱跑,
啥时都得跟大家。
到了关东就好了,
买上十个大烧饼,
解你这个馋嘴巴。”
一场虚惊过去后,
去找等车在哪搭。
会全带头前面走,
后边跟着一群鸭,
男女老少一大群,
叽里呱啦山东话。
会全问道服务员:
“安达站队在哪边?”
“什么你大还俺大?
你大不是在你家。
火车站上找老人,
你这儿子不像话。”
会全一听着了急:
“不是俺大是安达!”
“就是你大快回去,
看看你大就在家!”
俩人说话不对路,
越说越错要吵架。
大姐赶紧挤过去,
和颜悦色接上话:
“不是你大或他大,
就是东北的车站叫安达,
请你告诉我们
哪里等车去安达?”
“这个妹妹说的好,
早说清楚早好了。
领着众人那边走,
有个牌牌写着哪。”
“就是没人认识字儿,
才闹出这个大笑话。
烦请大哥领着俺,
省得我们再乱串。”
好话哄得服务员,
领着我们到牌前。
站进队伍来候车,
人人都把大姐赞。
    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12-5-30 13:27 | 显示全部楼层
缺心少肺 发表于 2012-5-30 13:05
容身不易只能忍,捏着鼻子过难关。 天亮火车到济南,人群出站把车换,就在等车那一刻,我和二姐新发现:墙 ...

睡梦之中听姐喊,
醒醒快起来
火车己到安达站!
紧随大人下火车
呀!真冷!
脚下踩着雪地毯!
再看四周灯光亮,
原来关东是黑天。
接站是个啥亲戚,
领着大伙出车站,
走的尽是冰雪道,
嘎吱嘎吱响夜半。
来到一个院子里,
进屋里边木地面。
暖暖烘烘挤进来,
人多有坐也有站,
亲戚招呼上饭菜,
先解一路饥与寒。
老人孩子先上桌,
每人面前一大碗;
黄橙橙的带红豆,
不知这是什么饭?
“亲戚急忙来解疑:
苞米楂子红豆饭,
苞米磨成大粒楂,
咱们关里很少见;
红点就是大饭豆,
这在老家也稀罕。
进门就是自己家,
快拿筷子端起碗,
粗茶淡饭不恭敬,
还望亲朋多包涵。”
端起饭碗香扑鼻,
恰似狼吞与虎咽。
红豆好像花生仁,
嚼在嘴里香又甜,
热热乎乎一顿饱,
大姐说的真实现。
摸着饱肚心里乐,
这是关东第一餐。
饱餐过后细观察,
这间屋子不一般:
墙上掏个大窟窿,
里边烧着是火炭,
热气墙上散发开,
烘得满屋似春天。
窗户挺多还透明,
难道安的是冰片?
地上还能铺木板,
这回可真开了眼。
主人忙禄会全说:
“这家亲戚铁路干,
机务段里当段长,
所以房子这么宽。
天亮咱们就离开,
少给人家添麻烦。”
说话之间天放亮,
两家全往道西搬。
我家落脚小西门,
会全去往南菜园。
从此落脚在关东,
繁衍生息代代传。


林海晓光 该用户已被删除
发表于 2012-5-30 22:2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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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菜鸟 该用户已被删除
发表于 2012-5-31 16:30 | 显示全部楼层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柳下东门 该用户已被删除
发表于 2012-6-1 06:5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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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1 13:04 | 显示全部楼层
林海晓光 发表于 2012-5-30 22:21
一部痛史,令人唏嘘感叹。赞!

谢谢老兄光临。
我就想把咱家闯关东的故事写成叙事诗,其实也就算顺口溜吧。
老兄阅后应该多多指教,看看有没有必要再写下去。
现在能找到可以参考的叙事长诗很少,找不到老师。
 楼主| 发表于 2012-6-1 13: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笨菜鸟 发表于 2012-5-31 16:30
在那样的年代,每个穷人家庭都有一部心酸的历史……

理解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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