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晚报见习记者孙非报道4月1日16时30时分,邹根华老人正和老伴在不到10平方米的报亭里枯坐。昨天的这个时间,邹根华与城管的执法队员发生了冲突,那名20刚出头的队员指着他鼻子大吼“你倚老卖老”的行为让他气愤不已。事后那名队员的上司承诺带人前来道歉,不过看着天色渐晚,老人说:“估计今天他们不会来了。”原本老人是想再询问一下,自己的报刊亭是否真的要被清除。如果清除了,自己每个月交的租金怎么办?这个2006年盘下来的报亭,不仅是邹根华和老伴的容身之所,也是重要的生活来源。 卖报老人原是老兵 邹根华是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老兵,至今还记得1979年3月29日早上6点发动总攻前的场景:“军部给每人照了一张照片,我们心里都明白,其实就是遗像。那天晚上,我趴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写信,眼泪忍不住,打湿了两本信纸。”他还记得一颗流弹打中副军长头部,副军长就在自己身边倒下。2006年,邹根华因为年龄原因离开了打工的工厂,通过投标盘下了这座邮政报亭。每天早上6点半开业,晚上7点多钟打烊。 战场下来的邹根华性格倔强,也略有些暴躁。邹根华的儿子说:“前一天有人私设报刊亭占据了绿化带,他不依不饶,投诉到市城管局,最终还是来了吊车清理了这个报刊亭。”这样的性格让邹根华在周围并不受欢迎。周边的报亭或多或少都会做点超出经营范围或者“灰色”生意,过期食品不下架或者偷偷卖卖**报什么的,只有老邹的报亭坚持只卖报纸、杂志和饮料。老邹不仅不做“灰色”生意,还不停打电话举报其他报刊亭的违规行为。 每次见到城管,老邹也固执地要看工作证,就连城管都有些怕他。“我们知道他的脾气,去他的报刊亭时都主动录像,生怕发生纠纷说不清楚。”一名城管队员如是说,而昨天的纠纷也正是从城管队的录像中还原了现场,正是因为老邹要看队员的工作证,引发了那名年轻队员的不满。 报亭是一家五口的重要依靠 老邹性子太倔,生活也不太富裕。报亭扣掉每月1100元的租金,利润不到1000元。2010年全年报亭的结余只有1.1万多元。儿子在某媒体做发行员,工作10年因为用心,被提拔成了班长,每月有3000多元收入。记者帮他们算了一笔账,每个月他们要交480元的房租,80元的水电费,1100元的报亭租金、五口人的菜金要1000元,孩子的奶粉钱也要800多元,每月结余只有1000多元。 老两口没有退休金,儿媳妇辞了工在家带孩子。一家五口人挤在在一间40平方米左右的出租屋里,儿子三口睡卧室,老两口睡客厅,另外有一个简单厨房和卫生间。厨房过道狭窄,老邹的老伴和儿媳在里面做饭时,容不下第三个人。一岁多的小孙子是全家的宝贝,老邹自己出钱给小孙子买了辆摇摇车,是孩子最喜欢的玩具。 更多报刊亭摊主仍在观望 根据工商部门颁发的营业执照显示,老邹报亭经营的有效年限是到2013年。但这个报亭很可能被拆除。老邹接到的通告用A4纸打印,落款“深圳市宝安区城市管理行政执法局”,但没有任何公章。其中提到要清除的“未经审批的报刊亭”,但执法队员的解释则是老邹的报刊亭也在清理之列。 对于这份通告的来源,执法队工作人员的解释是“区里下来的”,其中一名队长慷慨激昂地表示:“我认为是中国人的,就应该主动搬走!”这位队长陈述自己的观点时非常激动:“大运是全深圳人的大运,也是全中国人的大运!为了国家,为了城市,应该无条件地搬走!” 曾在对越自卫反击战战场上抛洒过热血的老邹也许能接受这种“舍小家为大家”的精神,但更多的报刊亭摊主却仍在观望。一位报刊亭的摊主告诉记者“就是一阵风,过去就好了。”这位摊主颇有经验地告诉记者,往常有大型活动都会下这么一个通知,然后大家都收了摊“避一阵”,等“风头过去了就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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