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火之恋（叙事诗）

缺心少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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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火之恋

月上柳梢头，

人约黄昏后，

绿地小河边，

两情手牵手。

水平映圆月，

相拥双影投。

爱你有多深，

嫦娥看得透。

水流月影动，

心心热血流。

山盟又海誓，

永结到白头。

看到此情景，

往事涌心头；

四十多年前，

初恋在山沟。

也是小河边，

也是柳梢头；

俏丽北方妹，

把我魂魄收。

高挑个头好，

笑眉弯弯逗，

两条长发辫，

垂在身後头，

说话先带笑，

歌声赛莺喉。

她叫王亚梅，

我叫陆阿狗。

她是山场检尺员，

我是工队集材手；

为她咱就勤跑趟，

多拉快跑有奔头。

就想看她捡尺忙，

原条场中任云游；

丈量工具上下飞，

木材材积背如流。

天天公布流水帐，

拉得最多我最牛。

飞眼流光对我笑，

满心欢喜赛蜜流。

闲暇坐在阳坡上，

说说笑笑相互逗。

他说我像樟子松，

坚韧挺拔好风流。

我说她是小白桦，

亭亭玉立出风头。

这天任务完成早，

我俩携手往回走。

春光明媚心情好，

婚誓情歌溜出口。

借用曲调改歌词，

唱出我的爱理由：

“杜鹃花开红满山，

阿妹就在花丛间，

鲜花开放映山红，

阿妹她比花儿艳。

山涧泉水映蓝天，

阿哥阿妹在里边。

水中鱼儿成双对，

就像你我鸳鸯恋。”

（待续）

缺心少肺

美妙歌声满山冲，
阿哥阿妹情意浓。
花间树丛捉迷藏，
日薄西山不知情。
眼见夜幕降下来，
转喜为忧发懵懂。
东奔西闯白费劲，
汗流浃背热气腾。
气喘吁吁累过度，
怎么又回红花丛？
我俩现在啥地方？
东南西北分不清。
看来这是迷了山，
瞎走乱闯定不成。
只好原地别乱跑，
等待救援到天明。

亚梅吓得掉眼泪，
抽抽哒哒哭出声。
“都怨我们贪玩耍，
夜宿森林可咋整?
山里野兽何其多，
你我还不成馅饼？”
本来我也心发虚，
不知这夜咋应承。
小妹已然吓破胆，
阿哥只能呈英雄。
拍拍胸脯“有我呢！
狼虫虎豹我来顶。
你就安心睡一觉，
我来站岗到天明。”
夜幕越拉越紧密，
伸手五指不见形，
抬头树冠遮住天，
不见月亮和星星。
春寒料峭气温低，
阿妹缩身直喊冷。
我把棉衣给她盖，
蹦蹦跳跳做运动。
运动驱寒虽有用，
时间太长也不中。
夜色越深天越寒，
牙齿打鼓抖不停。
亚梅叫我坐下来，
挤在一起御寒风。
把她搂在我怀里，
背后靠着樟子松。
两个体温和一起，
暖流阵阵相互通。
疲劳困倦袭上来，
两人渐渐入美梦：

‘婚礼现场真热闹，
我和亚梅受追捧。
拜堂成亲入洞房，
新娘变成大狗熊！
血盆大口扑过来，
毛发倒竖被吓醒！

一阵喧嚣狂风起，
林海松涛似沸腾。
树枝折断咔咔响，
前边树梢一片红。
拉起阿妹惊慌看，
山火烧起不留情。
森林照得通天亮，
獐狍野鹿往后腾，
头上飞鸟惊慌飞，
鼠兔豺狼齐逃命。

风卷浓烟飞过来，
夹带残灰和火星。
一个火团一片火，
眼前树林烈焰升。
火从树下窜上去，
树冠火舌乱飞行。

亚梅惊吓傻了眼，
目瞪口呆腿发软，
背起小妹往后跑，
哪管枝桠刮头脸。
顺着山坡往下奔，
一片冰湖呈眼前。
山上流下沿流水，
冬天结成冰一片，
小树杂草压底下，
高低不平成冰面。

缺心少肺

缺心少肺 发表于 2012-1-5 12:46
美妙歌声满山冲，
阿哥阿妹情意浓。
花间树丛捉迷藏，

大树都是落叶松，
树枝无叶不能燃。
放下阿妹歇歇脚，
我看这里最安全。

阿妹惊恐缓过来，
在我肩头泪涟涟。
周边火势腾空起，
烟熏火燎气难喘。
趴在冰面躲烟火，
底下空气还新鲜。
亚梅害怕瞪大眼，
我给小妹宽心丸：
“一旦我们被烧死，
成双入对变神仙；
化作孔雀东南飞，
飞回江南上海滩；
变作双蝶去林场，
见你亲爹亲娘面。”
亚梅情绪稍稳定，
说出话来有板眼：
“只求活着走出去，
不做野鬼不羡仙，
你到我家去提亲，
结成我们好姻缘。
今生今世在一起，
辛勤劳动建家园。”

十几分钟火头过，
林中残火处处燃。
借着火光看过去，
大树全都成站杆。
幼林变成蜡扦阵，
藤条灌木成灰烟。
桦树依旧在燃烧，
偃松余火没烧完。
残火减小天渐明，
火过风停亮了天。

搀扶小妹往上走，
爬到山顶看全面。
满山都是黑灰色，
咱们林场在哪边？
亚梅突然用手指，
叫我快快那边看。
透过烟雾看过去，
像座小楼在冒烟。
啊！
一阵狂喜涌心头，
“那是林场制高点！”
看准方向往下跑，
亚梅紧跟在后面。
泪不再撒脸带笑，
撒欢赛跑腿不软。
惊恐疲惫全抛开，
立马就能到家园！

一气跑出黑森林，
满心欢喜变傻眼！
林场同样被烧光，
只剩断壁和残垣！
砖房残留房框框，
木刻楞房全烧完，
远处小楼调度室，
门窗都成黑洞眼。
人员猪狗不见影，
难道他们都……遇难？
我帮小妹找她家，
家门已到不忍看，
灶台压井露在外，
泥垒烟囱还冒烟。
欲哭无泪向天问：
我的爹娘在—那—边—？

正在手足无措时，
汽车马达声声传。
三台汽车开进场，
全场人员转回还。
灰头土脸爬下车，
看见我俩更惊叹。
衣衫褴褛像乞丐，
黑衣黑裤黑手脸。
场长紧紧抱住我，
又是笑骂又是喊：
“昨晚全场找你们，
整整半夜不能眠。
突然山火烧来急，
刻不容缓搞疏散。
百十号人都撤走，
就为你们把心担。
山中林密无处躲，
十有八九难脱险。
九死一生又回家，
全场无一受伤残。”
亚梅偎在爹妈怀，
悲悲切切诉艰难。
妈妈抱着女儿哭，
爸爸扼拳长声叹。
我见情况不太好，
赶紧相劝并问安。
她爸极力夸奖我，
“临危不惧真勇敢。”
没等我再把话说，
老人直率往下侃。
“我的女儿看上你，
慧眼识才不一般。
既然你们都有意，
我们一定给成全。”
亚梅一听不再哭，
她妈也在把头点。
爸爸接着往下说,
东北老人亮观点：
“眼下一切都烧光，
过后一定把婚完。”
场长一听接上话，
声若洪钟带笑颜：
“还等什么过以后，
我看佳时正当前。
林场已经烧成灰，
职工留这没活干。
暂时放假投亲友，
等我召唤再回还。
小陆带上王亚梅，
回你上海家里边。
董永带回天仙女，
把你爹妈乐屁颠。
又是婚嫁又躲灾，
两全其美还不干？”
这话正和老人意，
拉住我手话没完：
“我把闺女交给你，
患难之际都从简。
只要真心待她好，
我们老人心就安。
互相尊重别吵架，
互敬互爱让三先。
人生磨难才开始，
心底无邪天地宽。
学个牛郎和织女，
夫妻双双把家还。”

我和亚梅手牵手，
先给父母鞠躬完，
改口叫声爸和妈，
俩老把我搂胸前。
“一个女婿半个儿，
你俩都是妈心肝。
放心回去见父母，
做好媳妇要勤勉。
孝敬公婆第一要，
别给王家丢了脸。”
街坊邻居都来贺，
我俩赶紧把礼还。
挤上逃难大卡车，
马达轰鸣出深山。
逃难回家成难民，
办个婚礼很简单。
相濡以沫几十载，
明月当头忆前缘。
     2011-12-28.20.50
              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