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珍怎么也睡不着,宽不是不爱说话的人,为什么跟自己就没有多少话呢?在别人面前谈笑风生,滔滔不绝,轮到在自己面前,就惜语如金,不肯多说一句话,她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珍一想到这些,睡意就被驱赶得无影无踪了,脑海里回放一幕幕“电影”,主人公当然是她和宽。
去年初春,学校组织学生到大兴农村参加农业劳动,去的时候,是一辆有高围栏的大卡车把人和行李送去的。珍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她总会和宽在一起,宽在什么地方,她也肯定在什么地方,宽每时每刻都在她的视线里。此时,她就站在宽的身边,她有时就要靠在宽的身上;有时就要拽一下宽的胳膊。汽车的颠簸使她不得不这样。珍觉得,只有对宽,她可以这样做,并且,她也喜欢这样做。
劳动时也一样,珍和宽形影不离。
从大兴回学校,是在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同学们陆续上了车。珍不着急,她盯着宽,她就想和宽在一起。
宽走到车的后面,攀着车帮纵身上了车,珍急忙过来,望着宽,一手扶车帮,一手伸给宽,宽握着她的手,把她拽上了车。
珍和宽紧紧地挨坐在一起,宽歪着头问珍:“这些日子累坏了吧?”
“不累。”珍伸出双手放在宽的腿上,说道:“你看,我的手一个泡都没磨。跟在你身边干活,累不着我,你老帮我。”
宽看了看珍的手掌说道:“真难为你了,你是城里人,哪拿过铁锹啊!这都是大老爷们儿干的活。”
珍搓着双手笑着说道:“我不怵干活,我没那么娇气。说真的,我爱干活,特别是咱们在一起干,再干俩礼拜我也愿意。”
汽车跑起来会有很大的风,初春,又是夜晚,凉意袭人。宽站了起来,拉着珍的手说道:“起来,咱们换个位置坐吧!我给你能挡挡风。”珍连说:“不用,不用。”但还是被宽换了位置。珍看着宽说道:“你看,有你在我身边,我累不着,也冷不着。”
宽看着她,只是笑。
沉默,他俩随着车的颠簸幌动,几乎头挨着头。珍感到十分欣慰,因为她知道:她和宽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