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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给元主任说说吧，就不要定森林火灾了。老书记呀老书记，您知道我的难处呢。”说这话的是县林业局黎局长。“要不然我怎么给县里交代呀？”黎局长又强调了一句。他脸上流露出如同小孩顽皮在外面被打回家哭啼啼的要家长给他去出气的情感，迫切地望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正在打着饱嗝的地区林业局汪局长。汪局长到地区林业局工作前就是黎局长所在县的县委书记。所以黎局长一口一个老书记老书记的套近乎呗。
不过，现时的汪局长心里很烦，近日主管专员有升迁的信息，不久前刚刚把他们七局八委的脑脑系系召集一起又吃又喝又涮的，要求他们这一段抓紧工作不要出事，“尤其是汪局长，你主管林区，可千万不要发生森林火灾！省里黄书记就爱绿爱树爱青草。咱这里的这些树都是黄书记当年在地区当领导时亲自率领人民群众种植的，黄书记一直很惦记，特别是西庆县野鸡山林区更是黄书记的宝贝，年年春夏都要来的！一旦发生火灾给烧了还不得骂死我！”“是呀，人家要升了嘛，你们得出把子力，嚎！专员升了你们也有好处的啦，嚎！”专员那殷切的声音、专员秘书那娇滴滴的声音这时都回旋在汪局长的脑海里。是呀，他们与专员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特殊关系。专员升了他们肯定有好处。专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么他们的仕途也就到这了。所以哥几个当时胸脯拍的那叫响，一口一个大哥大哥你就放心吧，咱这面绝对没有问题。 可天有不测风云呀，汪局长们刚给大哥打完保票，昨天下午专署要害部门几个掌权的跑到西庆县林业局下属的野鸡山林区玩耍。几个人在屋里斗地主赢了黎局长大把大把的银子后，虽然黎局长已经答应晚上有“节目”，但是这日子过的就是慢悠悠的不黑。几位觉得无聊之极，竟然置森林防火期而不顾在野外烤起虹鳟鱼来了。结果“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大火整整烧了40多个小时。虽说人民群众和消防队员火急火燎地前赴后继地奋力扑救，几百亩全县人民群众多年营造的松林已经被烧的漆黑一片，过去绿荫荫的美景没有了！只剩下那棵棵被烧得像秃尾巴似的树干还不屈地站在那里。在林区发生森林火灾是与政绩挂钩的大事！特别是那年大兴安岭一把火把部长撤了，把县长判了，林区的官员们谁不怕森林火灾？看着汪局长那阴沉沉的面孔，黎局长心里阵阵泛起寒意。不由想起刚才在火灾现场的事。 “根据森林防火条例的规定，已经构成森林火灾！”这是身为地区森林防火办主任的元朝在认真地勘查完现场后，斩钉截铁对刚刚赶到现场的黎局长说的第一句话。 看着元朝那比从黑煤窑出来的矿工还要黑的面孔！“糟糕，怎么又遇到了他。”浑身上下干干净净、染过的亮发没有一丝杂乱的黎局长心里打了个寒战：“怎么又让他来了？”黎局长转身看着在他后面站着的县防火科胡科长。
胡科长学着西方牛仔的劲头耸耸肩，摇了摇脑袋。
“真倒霉，着火就着火，怎么就赶上元朝这家伙来呢？”黎局长知道，元朝是地区乃至全省都有名的防火专家，人非常正直，就因这点屡遭打击迫害但仍对党的事业无比忠诚坚持正义对工作一点不含糊。元朝这点黎局长私下也是非常佩服的，常常在会议上说胡科长他们一伙“要是有元朝主任少一半的水平咱们县局的事就好办多了。”本地区无论哪个地方发生森林火灾，元朝肯定去现场处置，去了现场肯定认真勘查，勘查后肯定依法提出处理意见，处理意见不落实肯定检查督促直至到位。这“四肯定”是省里十几年来推荐的一条先进经验。正因为元朝坚持正气坚持原则不徇私情，一些心术不正的官员表面上见了元朝就竖起大拇指直夸元朝“是党的好干部。”但是心里早把元朝恨得要死。所以黎局长觉得这事麻烦，恐怕这次的森林火灾跑不了了。黎局长知道这林业局长在本地可是富差多少人惦记着呢。这火灾一定，自己的官帽帽肯定没有了。一旦官帽帽没有了，那自己这辈子什么也没有了，想到这里，黎局长的背直透凉气。他怎么能够不害怕。 黎局长再三请元朝下山，“怎么也得洗洗澡换换衣服吧。”元朝笑了笑说“谢谢，不必了，我们这就回地区。你们抓紧把处理报告报上来。”后面的话是元朝对着胡科长说的。按规定报告必须由胡科长他们上报。 “别走呀，元主任。”黎局长赶忙挡在元朝一行面前不让走。“不洗不泡怎么也得吃个饭吧。”
“不吃了不吃了，我们还有事。”元朝朝黎局长拱了拱手，因为上火场元朝那手脏嘛无法握手。然后驾驶那辆又能拉货又能乘人的皮卡走了。 黎局长见无法留住元朝，急忙掏出大哥大给正在招待所的汪局长打电话，电话里黎局长就要汪局长给元朝下指示不要把野鸡山的火给定成森林火灾，但汪局长在电话里没有说什么，只是让黎局长到招待所来见他，黎局长立即坐上“4700”一溜烟地奔了招待所。于是有了开头的一幕。 汪局长坐在沙发上，听着黎局长那带着哭腔的叫苦，想起刚才县委赵书记陪自己“便餐”一杯又一杯痛饮水井坊时要“老书记帮帮忙”的请求，回味着刚才专员身边那位黄秘书的电话，说专员非常生气，要汪局长“小心点”。心里的那股滋味越来越来浓。
这时，县委县政府的有关人士都到汪局长这里来了，他们小心翼翼地歪着屁股坐着，都朝着一个方向—汪局长，那面部表情如同旧时众大臣战战兢兢等着皇上圣裁呢。 汪局长这种场面见的多了。“一群光吃不干的家伙。这会想起我来啦，当年我从县里调走时，他妈的都躲起来不露面。”他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但是面部表情却是笑眯眯的问道：“都来啦。”
“来啦来啦。”众人忙不口叠地回答。汪局长转身问在一旁站着的局办公室柳主任“元朝呢？叫他给我回个电话。”
“是是是，我这就去打。不过元朝这小子也太狂了，知道汪局长您在这里还不说主动过来。”因当年偷汉子被元朝发现的柳主任趁机给元朝扎了一针。“不要这么说嘛，元朝那边忙得很呢。刚才他要来，是我让他不要来的嘛。”汪局长心里非常赞同柳主任的话，但是嘴里说的却是另一局话。 柳主任使用大哥大给地区防火办值班室打了个电话，要求他们用电台与元朝联系“在哪儿？汪局找他，让他马上给汪局的大哥大回话。”不一会值班室给柳主任回电话了说联系上了，元朝正在东风林场一起盗伐林木的现场呢，等他到林场有电话的地方就给汪局长回电话。对了，元朝是森林警察，森山地区森林公安科科长。森林警察是林业局管理的武装力量，森林防火这项责任重大与官帽挂钩的重任自然都由森林公安承担。森林公安的领导一般都在防火办兼职，所以元朝也兼防火办副主任。
柳主任一听元朝要到林场回电话就火了，立即告诉值班室要元朝马上给汪局长回电话，“他不是有能耐嘛，怎么回个电话还怎么难？叫他无论用什么办法马上回电话，局长等着呢！”
柳主任除了能够记住汪局长一切的一切外，其他事则都记不好。比如她使用的大哥大，就是省防火办为工作需要而给元朝配发的，但柳主任以工作需要为由通过汪局长硬给拿来了。柳主任的确工作繁忙，自从大哥大到了他手里，每月电话费万元左右还是少的，越洋电话都有的是，因为柳主任的千金在大洋彼岸深造嘛。一次春节柳主任越洋电话费竟然创万元的记录。当然电话费都从森林防火经费中开支，柳主任绝对不掏腰包的。对柳主任的越洋电话费用过高，不少干部群众是有反映的，局纪检书记也曾给汪局长汇报过。结果汪局长说了，打越洋电话是因为人家国家森林防火工作做得好，咱们得取经呀，这也是改革开放解放思想嘛。此事之后也就不了了之。 在西庆县野鸡山火灾现场上整整奋战一夜的元朝，等把火灾现场的事情处理完后，本来是要去县委招待所聆听汪局长的指示的。但是汪局长告诉他赶快到东风林场去，“那里发生偷树的，林场马场长要警察快去呢。”所以元朝连火场的烟灰都顾不上洗洗就率领刑警队、法制办等部门的民警赶赴东风林场。元朝他们一去就把还在盗伐林木的违法分子给逮个正着，正在现场忙乎着呢电台里就传出值班员直叫喊柳主任让他给汪局长回电话。这大山荒野的上哪去找电话？元朝只好把工作交代给弟兄们，步行30里到林场马场长的办公室，那里有电话。 元朝拨通了汪局长的大哥大。传来了汪局长那标准的夏区音“元朝呀，那偷树的抓住没有呢？”元朝告诉汪局长抓住了正在调查中。汪局长说了句“好好好，抓住就好。对这些偷林场树的人必须关起来，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这样吧，你到西庆县来一趟吧，我这有些事需要你过来一起碰碰。”
考虑到弟兄们在办案还要用皮卡，“不能让弟兄们走着办案。”于是元朝借马场长的摩托车骑上去了西庆县。 到了县委招待所。元朝找到柳主任求见汪局长。柳主任嘴一撇，说等着吧。元朝只好坐在招待所大厅椅子上等着。从救完火到现在整整24小时过去了，元朝还没有吃点饭呢，肚子空空如擂鼓地咕咕叫个不听。元朝站起来走到招待所的小卖部，买了包饼干，又问服务员要了个杯子上厕所接了杯冷水，坐在那里先吃先喝起来了。
不一会柳主任来叫元朝“快快快，你倒好怎么这就吃上了，汪局长叫你呢。”元朝急忙把剩下的饼干一股脑赛进嘴里赶紧嚼了嚼就生生硬硬地咽下去了，连水也不顾上喝就紧随柳主任走了。 元朝一进门，由于屋外屋里光线反差大，元朝过了一会才看见汪局长坐在屋里左侧的沙发上，四周都是局里各部门、县里的领导。“喝，都到了。”元朝心里想着，就听见柳主任说：“汪局，人带到了。”
元朝一听柳主任的话音不对，“老子是犯人？还带到了。真是小人得志。”但是考虑到柳主任与汪局长的关系元朝也就忍了，叫了声汪局长。
汪局长倒挺客气的，说了声坐嘛坐嘛，你这几天也辛苦了。元朝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汪局长挺了挺身子开腔了：“今天开个紧急会，说说野鸡山的那把山火。元朝你说说现场调查的情况，要如实地说。”最后一句的语气显然加了重量，在场的人们慑于威严，连喘气声都调低了好几度。 元朝清了清嗓子开始说了：“各位领导，我把野鸡山森林火灾的情况汇报如下。”
“等等，等等，”元朝的话还没有落音，黎局长在一旁马上不干了“元主任元主任，怎么就是森林火灾了？怎么就是森林火灾了?汪局长还没有拍板呢，你就给确定了，咱们都是在党的干部，你还有没有点组织观念了。”
元朝一听就知道这小子的用意，利用汪局长打压他，好把森林火灾给瞒了。元朝已经工作多年，不是当年那个一触就跳的红卫兵了。他冷冷地笑了声：“要不黎局长您先汇报。”
“不不不，元主任，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你先不要说了!” 汪局长见黎局长在这种场合插话，也不是那么高兴。汪局长有点不耐烦了，是呀，当着那么多的领导，黎局长来这套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而且还给人造成是他这个地区的汪局长听县里的黎局长摆布的影响。汪局长知道该怎么办！汪局长非常清楚，自己所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给专员交代，如何不给专员的升迁找麻烦，这是大局！至于黎局长之流的下场，汪局长还没有考虑过也不会考虑的！所以汪局长不满地瞪了黎局长一眼打断黎局长的话要元朝继续说。
元朝接着把现场调查的情况扼明简要地介绍了一番：“……根据地区林业局调查队和县林业局调查队的联合踏查，这次火灾现场被烧毁的林木达5万株，过火有林地面积250亩，造成经济损失20万元。按照森林防火条例的规定，这是森林火灾。起火原因是地区某某局的赵科长等3人酒后在林地内烧烤虹鳟鱼引起的。县公安局对赵科长等3人采取了控制措施，下一步等火灾损失计算的正式报告书拿来后依法处理。我的汇报完了。”
县公安局张局长见元朝说完，就对着在场的县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说我们已经把涉案人带到招待所控制起来了。刚才我们同县检察院、县法院已经沟通过，一致认为既然已经造成森林火灾且损失重大，那他们已经涉嫌失火罪，一会局法制股的人来了就办理手续正式拘留。
在一旁听着的县里主管农林口的王副县长一听连忙说“各位各位，咱们的观点不太对吧。人家赵科长一行到咱县视察工作，发生了点事咱们也得给处理好了才妥当嘛，怎么就谈到拘留呢？那以后地区的同志还来不来咱们县了？咱们还怎么要求地区的同志给咱们县办事？”
政法委书记当即表态说：“这事既然是森林火灾，那么公安局也只能这么办！如果不这么办，王副县长，现在你的压力最大，你怎么向上面交代？”
“向上面交代？向谁交代？汪局长是咱们的老书记，难道还不理解咱们？”当年是汪局长在县里工作时的铁杆被汪局长一手提拔的王副县长当然知道汪局长的心思，所以敢于“没有组织观念”的发言。“上面还有谁呢？”
“当然是专员了。”不知谁说了句。
“奥，专员呀，那没事！”王副县长紧跟着说了一句。
张局长看着元朝看看政法委书记，不知怎么进行下一步了，站在他身边已经到场的法制股民警也站在那里像几座塑像立挺挺的站着。 元朝一看场面就知道这是演戏呢。事前已经排演好了，只是需要演演而已。但是党的原则，人民的利益使他不顾 “组织观念”。于是他说：“各位领导们，根据法律规定，那些人的行为已经涉嫌触犯法律！应当依法处理。在我们国家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谁犯了法也应当受到法律的制裁。何况这起森林火灾造成的损失那么严重。上次你们县一个农民在野外烧了些玉米茬子，你们都要求我们给拘留法办，我们依法予以罚款处理，你们又是打电话又是上报告指责我们打击不力，执法不严！怎么今天这么大的问题却不要求拘留法办呢？不能因为他们是国家干部就可以放宽处理吧？” “你说的依法处理是根据哪条哪的规定？”王副县长愤愤不平的责问元朝。元朝不慌不忙地答道是国家刑法、森林法和森林防火条例的有关规定呀，“你自己看看法规汇编去。” “这部法律咱县里不执行！”突然一声尖叫声震响整个会议室上空！震的天花板直往下掉灰尘。说这话的县委宣传部部长，由于同县主要负责人的关系铁着呢，大伙私下都称之为“县二把手”。那名气大呀，在全县如同护林防火口号“家喻户晓、人人皆知”。所以说句话在全县谁敢不听！ “这部法律咱县里不执行！”元朝尽管见识多广，还真是第一次在中国大陆的土地上听说！元朝顿时口呆目瞪：在社会主义法治社会建设已经卓有成效的今天，竟然还有个别领导特别是宣传口的领导说出这样没有组织观念没有水平的话而且这些人在当今的确是横行一时霸道一时呀。这种人能够当官真是社会的悲哀人民的悲哀党的悲哀！
部长讲完后，在场的县里大大小小领导那脑袋点的鸡啄米似的个个媚笑着：“还是部长有水平有水平。对着呢，什么法律也得从咱县的实际出发使用嘛。”“是呀是呀，中央的法律制定时也没有考虑我们县的实际嘛。”“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总之什么话都有，但中心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尽管野鸡山的几百亩松树给烧没有了，但从大局出发应当认定没有发生森林火灾！ “不行。”元朝还是那副斩钉截铁的语气：“法律就是法律，执行法律没有什么从实际出发使用。更不能说国家制定法律只考虑某个县的实际而置全国的实际不顾。谁犯法必须依法处理。张局长，如果你们县公安局有难度，那么我们地区森林公安科作为地区公安处的业务科，此案由我们直接查办。你们把涉嫌犯罪的人员立即移交我们。”
“好好好。”正发愁热手山药无处接手的张局长没口子的应承道。 这时会场上的气氛紧张了，县里的人都不好说什么，只能看着汪局长了。汪局长该行动了，汪局长该拍板了，汪局长该耍大刀了，“关键时刻就得要汪局长嘛，不然要我们这些领导干部做什么？”黎局长心里想。 汪局长慢思细语地发布指示了：“同志们，野鸡山发生山火的事呀，教训是深刻的。我们一定要认真总结经验，认真汲取教训，认真把今后工作做好！我到地区工作就常常强调这三个认真，这是我们地区林业局在地委专署的领导下认真学习三个代表总结出来的嘛，很有用嘛，很管用嘛。这些事我不多说了。关于野鸡山这次发生的事，我说元朝呀元朝，森林防火工作是你们森林警察的头等大事，我常常告诉你必须全力以赴抓好抓实抓细嘛。这赵科长他们到野鸡山烧烤的事，你们林警怎么不早点发现呢？早点发现不就能够制止了嘛！能够制止不就没有这次的事了嘛！还是一句话，工作不认真！当然县里的问题也有嘛，黎局长，你为什么不早点报告呢？早点报告元朝他们就可以去执法了嘛，就可以避免这次的事发生嘛！唵。” “是是是，对对对，怪我们没有早点报告。”黎局长忙不迭地回答着，心里那舒坦呀，还是老书记有水平，几句话就把县林业局的责任给解脱了。 元朝一听，嘿，问题到我们头上来了。于是他说“汪局长，这事我们是有责任的。但是我们也有困难！这野鸡山连我们地区防火检查组要进去检查都进不去，不要说县森林公安派出所的民警们了。”
“怎么进不去？怎么进不去！你们平时不与县里搞好关系，光执法执法的，当然人家不买你们的账。”汪局长气愤地批评元朝：“要你注意与各县的关系，你以为人家县里是真怕你嚒？人家是怕你这个防火办主任，不就怕你给人家定火灾吗！这些我早就提醒过你，你总不听！被动了吧？” 汪局长说完后，元朝一百个不服气汪局长、他的直接上司的指示，但是元朝知道这个时候再当场反驳，会损伤汪局长的面子。领导的面子大于天，一旦损伤了，后果很严重！加之下级服从上级的组织观念在元朝的心中已经是根深蒂固了，所以他不再说什么了。见屎盆子扣到元朝他们森林警察的头上，而且元朝被汪局长当着怎么多领导训斥了一番，柳主任涂满粉脂的脸堆满了奸笑，王副县长黎局长等一伙人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汪局长见元朝不说话了，觉得这事如果让外人知道了也不好说，毕竟地区上面还有省、省上面还有中央嘛。于是又开口：“元朝，你不要闹情绪呀。我不是早给你说过三个失职吗，你还记得吗？”
“记得”，元朝说“那是您刚到地区林业局时在全局大会上给我的要求！森林火灾发生不到现场是我失职，到了现场不认真调查是我失职，认真调查不依法提出处理意见是我失职。这三个失职连同四个肯定已经成为省防火办总结咱们地区森林防火工作先进经验的内容之一呀。”
“是呀是呀，既然你记得，那么你说说今天野鸡山发生的山火是什么性质呢？” 元朝一听犯糊涂了，怎么回事，刚还因为自己建议野鸡山发生的是森林火灾而叫喊了半天，怎么还问我是怎么回事呢？元朝定了定神说：“汪局长，刚才我不是已经汇报清楚了吗！根据地县林业调查队的调查结果和我们的现场勘查，这是一起重大森林火灾呀。怎么……？” “什么怎么？什么怎么？你问谁呢？要都问我，要你们这些大盖帽子干什么？”汪局长突然发怒了，边说边拍着沙发扶手，一副愤怒的表情。
元朝立即明白了，这是不让定森林火灾嘛。经过多年的磨练，见过不知多少社会上的五色图，元朝非常清楚汪局长一伙不但对野鸡山几百亩森林被烧毁不想认定为森林火灾，而且还要自己去认定这不是森林火灾。当然汪局长黎局长他们一伙不承担任何责任，将来发生问题还是你元朝给领导们瞎马骑了。 元朝这辈子做人的基本标准就是不说违心的话！尽管为这元朝丧失了多次提拔的机会但元朝从来没有反悔过自己做人的基本标准！当然元朝也明白靠自己也无法改变这个世道。于是元朝抱着胳膊，坐在那里不吭气心里想：“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会议室冷下来了，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吭声，谁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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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7-18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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