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味罐——我的疯人缘

孤竹君

前两天好友来访，激动极了。心血来潮，谈天说地的，最后她提到她丈夫有精神病，我的记忆苏生了，我 劝她，算了吧。一辈子了，老头也很可怜的，你就宽容一点吧，好歹也是夫妻一场，到了这把年纪，什么也别说了，当初为了当孝女，被妈妈硬做主了，一生痛苦。老妈临终时，说对不起她。说实话，我真的为她惋惜：人是人，才是才，心地又善良。我 除了同情外，只能安慰。那个年代，很少有人离婚的，打过，闹过，还是 在一起过，就一辈子糊里糊涂的 过完了，究竟是不是悲剧？只有当事者知道了。别说，我还真遇到过，因婚姻受刺激，疯了，的一个女人。现在记忆还很清晰。
  一，大粪渣子：在七十年代，我们的公房，附近建了一座孤零零的房子。当时大家，用的 是公厕，这家距公厕很近，我奇怪;怎么不和大家在一起？后来听说这家有一女疯子。但没怎么看到过，奇怪的 是，她再神志不清，也背着最小的女儿，那种母爱，让人动容。有的孩子，和她开玩笑，拿土块砸那小女孩，她立刻就说：大粪渣子。后来她的名字被人忘记，一提大粪渣子，就知道说的是 她。我 嘱咐我 的孩子不要砸人家，但也躲着她点。毕竟是神经不正常的 人啊。同时我 也 被她的母爱，而感动。有点伤感，和说不出的凄怆。终于，一天，她也到厕所，就我们两人，我怕极了，躲已经来不及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她开口了，家下姐姐，你好，我喜欢你的穿着打扮，我这时仔细打量她;头发凌乱，两眼很亮，衣服虽然不大干净，但样式还是很时髦的。，人瘦瘦的，说明病前的 她，是很爱美的 人。后来听工友说，她糊涂，但还会挑人，喜欢的 就叫家下姐姐。我就很客气的问她孩子还听话吗，她告诉我以前在医院工作，一点也看不出有病。每次见到，我们都能说几句。冬天，好几天没见到她，一天，遇到了，她执意，要家下姐姐去她家看看，我推托不得，去了，啊，这哪叫家啊，窗户透风，北方的冬天，北风呼啸，家里一点火都没有，真的是透心凉啊，孩子大人不是遭罪吗，我找到那个做父亲的，说生点火吧，靠做饭那点温度不行的，他可能司空见惯了，依然故我。震前的一天，听说她走了，在痛惜之余，觉得这样也好，活着也是 受罪，只可怜那三个没妈的 孩子了。
   当时最大的孩子，是女孩，人很实在人们叫她傻花，其实傻倒不傻，只是人实在了一些。一天，她悄悄的 和我告别，婶子，我要结婚了，是个大老头子。啊？谁给你找的 这个婆家？是  爸爸呀，为了减轻家里的 负担。我无言了。我可怜的  孩子啊。要不怎么说，宁可跟着要饭的 妈，也别跟着做官的爹呀。我嘱咐她，自己照顾自己，后来她还跟我告诉挨丈夫打的事情，回娘家住几天还得回去。直到前几年，遇到花，我问她，还挨打吗，她说，娶了儿媳，挨打的 次数大大的 少了。但愿她今后的日子，好过一点。一次，一个衣着鲜亮的女孩，走过来，问我好。我楞住了。她说婶婶，我 是 小灵豆啊。啊当年疯女人背上的孩子，长成这样了，我 一方面欣慰，一方面伤感，那个不幸的女人，如果能活到现在，该有多好?
  二，我认识你，大侄女。一天去超市买东西，遇见一位工友，私交还不错，她一定要我去她家坐坐。反正也是 路过。临走时，她告诉我，她母亲在 她家，是个神经病人，咱们悄悄的 走，别惊动她，我立刻紧张起来。哪想，刚过她的 房间，老太太开门出来了，向，我 招手，进来，大侄女，我认识你。我  害怕极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笑得比哭还难看。正犹豫间，老太太拉我到她面前，看起我 的手来，还摸摸我 的 脸，我 那个怕啊，她说我歇很【喜欢】你，你忘了，前几天咱娘俩，还一起赶集呢。拉着我不放。吓死我了。还好工友说，你侄女家有事，一会儿，再来陪你行吗？这才得以脱身。和朋友们一说，她们说你入错了门，去精神病院上班，病人会喜欢你的，我说;别拿穷人开心啊，幸灾乐祸的 家伙，这样的 事情，说不定，你也会赶上呢。结果全场哄堂大笑。

孤竹君

梦甜 发表于 2014-11-3 09:14
姐姐的好文章“调味罐”别有一番味道。

谢谢朋友的 理解和喜欢 问朋友好。

玉香

欣赏姐的又一篇言情佳作！

蓝朵

有一颗善良的心，连疯人也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