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赁舍 （2012年3月7日） 许树人 南有包兰路， 阴山在北边； 旷空车马店， 三户紧相连。 小召 说起大阴山，那是元代耶律楚材说的“阴山千里横东西，秋声浩浩鸣秋溪……山高四更才吐月，八月山峰半埋雪。”(《过阴山和人韵》）的地方，我们一家人到这里来，那是两年以后的事情了。 1955年的10月，我们离开了故土北去，一路上，有看不完的山水、城镇奇景，有说不完的感受、欢乐。快到北京的时候，心里分外激动，心里想着这一次一定要一睹伟大祖国首都的容颜了……这时候列车上广播说：到包头去的旅客可以在丰台转车。我们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最终拿定主意，坚持到北京站换车。城区里，车速减慢，凭窗外望，都是新鲜的人群、街道、楼舍。列车好像是转了一个圈，最后才到了北京站。下车出站后，就看见了前门的箭楼。高大威严，古色古香。站前的街上，电车时来，车水马龙……签好要坐的车次，在站前大栅栏一带转转，一睹了首都古街、老店的风采。上车后，过了南口，觉得火车在慢慢地爬山，远远地会看见崎岖的长城和山峦…… 记得到包头下车后，父亲已在那里等候。随即坐马车到胜利路(东街)路南的一家旅馆里住下。第二天，曾跟着父亲从十字街一直向南，到包头车站西边的铁路食堂买过饭菜。当时，还新买了一提浅黄色的食盒，可以分别盛饭装菜，挺温馨的…… 离开包头往西去，先到公庙子大队部。这里是唐朝白居易说的“道旁千里无纤草。草尽泉枯马病羸……”（《阴山道》）的地方。山下都是一些简易的房子，北边是办公的地方，西边是食堂、浴池，南边是高干的小灶；稍作休息，又启程再到二分队。 刚去时，住在乌拉特前旗西小召的一个车马店里。北边隔着公路，大阴山近在咫尺。 坐北朝南的有一排土房，我们住在最东边的一间。西边挨着我们的是一家回民，两口人都比较年轻。门前是土墙围起的挺大的一个四方方的院子。最西边并排有几间喂牲口的房子。住在这儿，可以说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记得当时流传着一个故事，联想起来也有些害怕。 说是一个女工作人员夜晚投宿，好像也是路边的车马店，主人欣然同意了。过了一会儿，老板娘给自己的女儿说，今晚这个姐姐和你一块儿睡在这个屋里。并指着炕讲，你睡在里边，让姐姐睡在外边。小姑娘一一答应了。 夜里，这个工作人员躺下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想着那句话，忽然对小姑娘说：“咱俩换换吧，我睡在外边有些害怕。”小姑娘不假思索地就给她换了。 睡到半夜，门轻轻地开了，黑暗中进来两个人，一下将外边的人砍死，就趁夜向外拖……这个女工作人员，见事不妙，连夜就往外跑。最后找到了个村庄，说明情况后，公安人员当晚就抓到了误杀亲人的母子俩…… 看来，居心不良、贪图钱财的人，最终都没有好结果…… 在这儿住的时间久了，一切也就习惯了：每到白天，仔细跑着看看，大阴山下还真是一片美丽的风光—— 北边，绵长起伏的山坡上有成片的牛群、羊群悠闲地啃食着青草；幽深的山沟里汩汩的泉流静静地淌着；三五成群的珍珠鸡随时鸣叫着蹦蹦、飞飞……正如一首《梦仙游·菊花台》的词里写的那样，草原有草原的美景——草原美，牧马竞相随，峰谷清泉杉树密，雄鹰展翅彩云追，碧地闪菊辉。 尽管如此，昼日一个人拾牛粪的时候，在山坡上转转，仍然会有空旷而荒凉、孤寂而惊耸的感觉。在网上看到一个老人放风筝的图片，忽然想到这里——在漫无边际的草原上放飞该多惬意啊！念此，2011年12月13日作《五绝·放飞》——浓树濒青地， 将稀放纸鸢； 一心望兴起， 胸有大云天。 （2012年2月24日按律修改） 到了夜晚，则更是很少出门。怕狼，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往西边，一里路外是二分队的供应站。泥土色的三角形房子里，生活用品倒一应俱全。 南边，路基旁有一个劳改队——在部队看守、监督下担运泥土，不断地加高着包兰线的路基。周围圈着长长地警戒线，高处似有战士站岗。 近处，东边门口的南边，有一片丛生的红柳，红柳地的东边，有一口水井。这是我们经常要光顾的地方。 夏天，打出来的水是混混的，还有点异味。水澄清后才能做饭，烧开了才可以喝；冬天，井口周围都结了一层又一层的冰，滑滑的，一不小心就会摔跤。水井口是圆的，刚会放下一个小小的圆藤桶。井台高出地平面许多，向上突着，走的时候要格外小心，不然，随时都会滑倒，将水洒落……想到冬日清晨，冰洁雾罩的情形，也有一番景致，2011年12月3日作《七绝·冻雨》——琼花装点多奇景， 玉树漫天好宇穹： 碧水薄冰寒透意， 小舟犹去战龙宫。 （2012年2月25日按律修改） 偏东的方向上还有一个挺大的羊圈。晚上会有一大群绵羊、山羊进窝。四周的空地上，到处长的都是荒草，冬日里，枝条直立着，在风中吱吱作响…… 房后往东有一条车碾出来的崎岖的公路，向西通向西山嘴，向东可到公庙子。路两旁也是一丛丛的芷棘草，茫茫一片，风中似在呼朋唤友。沿途中，几乎是三十里路没有人家……如果在这里，看到几株干枯的胡杨树，那也是很壮观的景象。念此2012年5月14日作《七绝.胡杨》——艰难生长几多代， 生命枯萎犹挺撑； 人世靓丽宜惜视， 打拼宜效木高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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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0 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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