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闯 六 盘 山
有一年的九月底,我们陪同北京来的领导沿甘肃定西、陇西、平凉一线到基层调查,一天要走完这三个地方。在陇西搞完调查已是下午4点,还要赶到平凉去。我们乘着越野车在高低不平的乡村道路上抄近路。即使这样,赶到六盘山下,已是晚上9点多了。
那时的六盘山,隧道还没有修通,必须得翻山。越野车沿着崎岖盘旋的公路慢慢爬行。阴沉沉的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路上象洒了一层薄薄的润滑油。司机小心翼翼地把着方向盘,车速更慢了。到了山顶,忽然拉起了漫天大雾,天地间乌蒙蒙的,能见度几乎是零。本来就是“上山容易下山难”,这下更糟糕了。好在靠山的路边有排水沟,坐在司机旁边的同事摇下车门上的玻璃,紧盯着车轮胎和排水沟,当起指挥来。司机打开所有的前灯,睁大双眼,紧握方向盘。照着指点的方向距离一点一点地行走,不时地停车下来,自己查看路况。全车的人都屏住呼吸,脸上布满紧张的神色,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灯光照亮的地方。路边不断出现熄火停驶的大卡车——他们的车没有前加力,不敢走了。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半个多时辰的路,竟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走”到了山底下,司机把车停下,大伙儿走下车,望着走过来的方向,长出了一口气。云遮雾罩的山路上,还能隐隐约约地看到星星点点一动也不动的亮光,唉,不知又有多少卡车让雾堵在了下山路上。
越野车有又奔驰在平路上,安静的车里热闹了起来,大伙感叹着六盘山的神秘和惊险,也夸奖着我们司机师傅娴熟高超的技术。啊,六盘山,这一辈子也忘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