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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矿山时我曾经发誓:回津后不再吃棒子面(那时不会咬文嚼字的说:玉米面)。因为在矿山的那几年里真是吃了太多的玉米面,也可以说是“吃伤了”。
我记得曾经一度还没有学会找井下的朋友去兑换一些饭票,也没有想起让家里寄来一些食品,所以我们就只能按照比例去买饭票,40%细粮,60%粗粮。那时还年轻,一天真的要吃上一斤粮食,也许是没有油水的关系。这一斤粮食里面有四两细粮,六两粗粮,其实也就是馒头和窝头以及棒子面粥的区分。同屋的朋友是卷扬工要上三班倒,我是钳工一般上正常班,所以早上经常是我自己去买早饭。我的早饭是一两玉米面粥,一个窝头。不喜欢食堂的咸菜,从家里带来了咖喱粉味精之类的东西,再加上一些盐搅拌在粥里 (其实到现在我也是这样吃,不喜欢吃咸菜,喜欢将盐,味精,胡椒面放在粥里来吃),再将窝头掰碎也泡在粥里。中午是一个窝头一个馒头,在买菜时不会亏待自己,同屋三个人和在一起吃,就去买上一份小炒一个素菜,量是少了一些,但是质稍稍高一些。到了晚上依旧一两玉米面粥,一个馒头,晚上的菜一般都不好,吃个馒头也许会容易下咽的。就是这样的原因,我曾发誓:回家以后不再吃玉米面,吃够了!后来有下井的朋友借给我们买饭票的卡,我们可以多买一些细粮了。再后来还学会了从家里带来些大米挂面之类的食品,才算稍稍改善了这样的境况。
后来调到建安公司,那里没有井下井上之分,也就只好按照比例去吃,有一度食堂里进来了高粱米和很黑很粗糙的全麦面,这些是用粗粮饭票就可以购买的。我不喜欢吃面食,而且据说那黑黑的面蒸出来的馒头不比石头的硬度差多少,所以我几乎不买它,我爱吃米,所以就去买高粱米饭。可以吃四两大米饭的我,只买回二两高粱米饭,因为吃完那二两高粱米饭的时间会比吃那四两饭要长,高粱米实在很难下咽,直到现在我一想起来,还会诙谐的对别人说:那不是吃饭,那是在嚼笤帚苗。可在当时诙谐不起来的,因为那高粱米里面全是没有打干净的高粱苗的壳子,一个个的黑色小东西咬不动咽不下,全都垫在牙上了,一边吃一边还要往外清理着壳子,所以一顿饭要吃许久,甚至有时候真是伴着泪水在吃。那时的希望真的不高,只要有质量最次的大米饭和馒头就行,只要让我们少吃一些玉米面就行。
调回天津后遵守着我那誓言:真的很长时间就不去吃玉米面,宁肯吃最次的机米,那时的机米是0.137/斤。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竟然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又拿起那窝头,甚至主动的去找熟人讨要来新的玉米面,如获至宝般的拿回家,乐此不疲的主动去熬粥蒸窝头。
现在的玉米面身价不会比大米白面低,尤其是养生课堂上要数首选。要知道玉米面有今天,我又何苦去发誓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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